小爸爸 于琳 吉生来身材矮。横卧枕头长,竖立桌子高。比谁短一截,比人低一等。小身小腰,小头小脑,小手小脚。人称“小男人”。 然而,这个“小男人”却挑起了比正常“大男人”还重的重担。自谋职业,自食其力。他从小在爸妈的关爱和帮助下勤奋学习杂技,给乡里乡亲带来许许多多的快乐。 一次,在市演出中,吉认识了热烈为他鼓掌喝彩的农家姑娘蓉,不知不觉产生了感情。蓉执意要嫁给他,父母死活不同意。但最终拗不过女儿,蓉和吉高高兴兴结了婚。村里人都小觑吉,背地里捣捣戳戳。耻笑蓉与一个侏儒结婚,好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梦想生根、开花、结果。 蓉和吉意想不到婚后很快生了一个既正常又漂亮的女儿。吉满怀喜悦,感到自己身价高了一筹,担子重了千斤。他到处赶演出赚钱,把妻儿养得白白胖胖。 吉有时急赶演出,便托朋友带女儿,让妻子背他赶场子。蓉背着小丈夫,觉得自己的老公像个小孩,一路走着怪不好意思的。这对她一个身材秀长、水灵俏丽的女人来说显得很没面子。许多路人向她射来怪异的目光。 一天,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她告诉吉是老家父母打来的,想回家看看父母。她向吉要了一千元钱作盘缠,吉二话没说。他深知岳父母不待见自己。否则,双双对对带着女儿一起回家多好。 然而,“人心隔肚皮,有心算无心”。吉万万没想到蓉这一去不复返。事后吉恍然大悟:蓉不肯带孩子走,善良的他以为妻怕路上累赘不方便。原来蓉早有预谋,心已走移。 吉离开了蓉,日子越过越艰难。吉每天带着女儿到处演出、流浪、找妻子。一找就是十几年。 为了培养女儿,他格外辛苦赚钱。幼时的女儿很乖巧。渐渐长大读初中,越来越瞧不起与众不同的“小爸爸”。有时不听话,动辄气冲冲。吉找不到妻子已伤心至极,面对女儿的态度,他的心在流血。 星转斗移,累月积年。吉终于对妻子绝望。他发誓要把全部心血倾注在女儿身上,豁出命来培养女儿上大学。吉对女儿的百般慈爱终于换来女儿欣的理解。她一边努力读书,一边认真向爸爸学艺赚钱。高中成绩一年比一年好,老师也特别关爱欣。 高考这年的暑期,父女俩终于盼来了录取通知书。欣圆了大学梦,她紧紧拥抱含辛茹苦的父亲,任凭喜悦的泪水横流。吉高兴的心情更是无法言状。 女儿进了大学门,吉提高了生活的勇气,增添了生活的希望。他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自己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他节衣缩食,攒足女儿的学费及生活费用。 自从女儿离家几月不见,吉非常想念女儿。他来不及征求女儿意见,便自作其主带上女儿的生活费乘汽车去省城看望女儿。 当吉出现在N大学女儿面前时,平静的校园顿时如开了锅的粥,一片哗然。 “杨欣怎么认识一个侏儒?” “怎么矮小的男人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吧?” “嘻嘻!别瞎说。也许是她的亲戚哩!” 面对同学们不绝于耳的议论和惊疑不定的目光。欣毫不犹豫地拥着爸爸走到围观的同学们身边,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骄傲地说:“他是我的爸爸。他是普天下最小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同学们面面相觑,怦然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