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今年，小天于常州B幼儿园毕业。为其就近择优入学，爸妈倾其所能，沿袭“孟母三迁”之径，总算安定下来。

　　爸妈带小天在市里一所环境、师资优越的A小学报了名。凡是在此校报名的学生都要在入学前到学校面试。

　　翌晨，小天正入神玩电脑游戏，爸爸叫他不听，妈妈拽他不动。爸爸看看时间急了，硬是把他抱上车。一家三口直奔面试地点——学校。

　　小天声嘶力竭：“我不要面试！”“乖，听话。面试过了，才能上学。”

　　“我不要到好学校上学！”小天边哭边说，愈哭愈伤心，一路闹到学校。

　　到了A小学大门口，小天还在啜泣，眼睛都哭红了。爸爸心里在打鼓：“混孩子，面试通不过就白折腾了。”      

　　妈妈拿手帕给小天拭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鼓励小天说：“孩子，好好面试。爸妈在外面等你。”小天不言不语。

　　面试儿童的家长都守候在门外。小天终于揉揉潮红的眼睛跨进教室门。

　　幼儿园阿姨招呼小天坐下。一位女童正眨巴着眼睛，紧张地思考老师的谜语:“有个妈妈真奇怪，面前挂个大口袋。不装萝卜不装菜，里面装个小乖乖。”（打一动物）

　　小天一听就知道是袋鼠，顿时有股抢答谜底的欲望，纪律两字硬是让他咽了回去。

　　“马小天？”

　　“到！”小天拭干眼泪，可还是没能逃避年轻女教师细柔的目光。

　　“你为什么哭？”

　　“我不愿上条件好的小学，学费太贵！”

　　“咦！这小不点有意思。”女教师好奇地笑着仔细打量小天。

　　“你好好读书，爸妈多花钱也高兴啊！对不对？”

　　“可是，我爸妈替老板打工挣钱多辛苦啊！”

　　女教师忍俊不禁，在座的老师面面相觑，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舌头。

　　女教师对小天很感兴趣，包括他清秀端庄的长相。她情不自禁地抚摸小天的头说：“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女教师清了清嗓子，破格向小天提了一道难度较大的问题。

　　“马小天，请回答我的问题。树上有五只小鸟，用枪打死一只，还有几只？”

　　“这还用问吗？小鸟全没了。”

　　“为什么？”

　　“没打死的小鸟听到枪声都吓得飞走了呗！”小天满有把握地扬着眉毛说。

　　在座的老师时而咋舌，时而唏嘘。女教师提高嗓门说：“回答正确！”

　　接着，女教师笑眯眯地走近教室门口呼叫：“谁是马小天的家长？”

　　“我们是！”小天爸妈一听大惊失色，惟恐儿子发生什么意外。

　　“马小天家长听着，你们的儿子，哼！”

　　爸爸妈妈听到女教师鼻子哼了一声，心扑通直跳。

　　“你们的儿子冯小天有两个特点：其一，懂事；其二，聪明。面——试，通——过！”  

　　“谢谢老师！”毕恭毕敬的爸爸妈妈潮湿了眼眶。凝视破涕为笑的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2010年9月于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