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场传来喜讯

冬日的一天早饭后，一条双股箭小木船飞也似地向柴场棹来，我们都很惊诧：荡心里哪来双股箭小木船的呢？说时迟那时快，小木船很快到了柴场边，汝洪大队长愉快地招呼我：“汝清兄弟啊，公社领导特地找你来啦！”接着，他向我把船上的领导一一作了介绍：蒋碧云社长、人武部程祯山科长、夏良相秘书、组织科王殿发干事（当时组织科只有一人）。蒋社长宣布了党委会议决定：“经公社党委研究决定，调你到政府办公室担任助理秘书。”我依依不舍地看着柴场，为难地说：“柴场上几十个蒲箩、柴箩，怎么弄呢？”夏秘书和程科长说：“先报到后移交！沈书记和李社长在党委会等着你谈话呢！”我掸掸头上、身上的芦花，向汝潮、柴场上加工料柴的群众打了招呼，随领导一起到了公社。王干事带我到党委会，沈洁书记和李国祥社长热情接待我，沈书记笑着说：“党委调你担任助理秘书，你尽快来上班。你上班后，夏秘书也分工蹲点到大队，和贫下中农实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公社开会才上来呢。”李国祥社长笑咪咪地说：“你马上就在公社当家啦，党委会、管委会、团委会的公章全部交给你，你负责日常事务，一般事情直接处理，大事你就请示我们吧。工作很忙，工资较低，因为你刚来嘛，月工资20元至22元。宣传科徐科长月工资27元，黄会计才26元呀。你看看有什么意见？”我说：“工作忙，工资低我都没意见，我以后的去向是什么？”书记、社长都呵呵呵地笑起来，沈书记慈祥地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又很幼稚。公社党委从高初中生中百里选一把你调到政府来，重点培养你，还不好弄嘛！不过，现在国家还处在困难时期，编制、职务、工资三冻结，形势总会好转的，一旦解冻，有编制下来，首先帮你解决。以后，你科长、社长、书记什么不能干呢！你好好干，相信党委会对你负责。”李社长说：“第一步，公社党委和县委打交道，先帮你转为国家定量户口。”那个年代，政府办公室非常忙，县委、县人委的文件要处理，电话要应接，报表要汇总上报，县直机关来联系工作的，外地人来外调的要接待，群众来弄证明、写介绍信的、寻访的要接谈，报户口、迁户口、拿结婚证的要办理，闹离婚的要调解，等等，样样事情都在办公室。连医院、粮管所安排黄肿病员救济粮，供销分配香烟都要通过办公室，成天忙的不亦乐乎。文字材料只能在夜晚写。有一次深夜，我正在聚精会神地写材料，冷不防沈洁书记轻轻推开我的门，和蔼可亲地说：“汝清同志啊，十二点钟多啦，你还在写材料呀！早点休息吧，不能螳臂挡车啊！”我十分感动地说：“书记呀，您也没有休息嘛。”沈书记关切地说：“注意，临睡前，要把罩子灯吹熄呀。”那个年代，才真正是精兵简政，一个人要顶几个人用呢！副社长马仁倫兼民政科长，团委书记宋庭良兼妇女主任，宣传科长徐惠昌兼钱沟大队支书，辅导会计黄献璧又是总帐会计、现金会计，还兼公社食堂事务长。

我刚到公社工作，不好意思谈工资。第二个月下旬，黄会计主动找我拿工资，叫我写领条，每月工资24元，两个月合计48元，还要我再写一张条子，领到夜餐补助费每月3元，两个月合计6元。黄会计笑嘻嘻地说：“你的工资高啊，宣传科长的待遇唷！公社几位领导对你印象特别好，他们说，汝清同志工作认真负责，吃苦耐劳，水平高，能力又强，20-22元的工资实在拿不出手，交代我每月发24元工资给你。领导考虑到你夜晚要应接电话（当时全公社只有办公室一部电话），有时还要熬夜写材料，每月补助你3元。领导叫我转告你，每月到粮管所领6斤夜餐补助粮，领条上顺便加盖公社公章。”

    不久，沈洁书记和组织科王干事一起送给我一份中共宝应县委组织部干部履历表，沈洁书记亲切地说：“你把县委组织部的干部履历表填写好，以后就等县委下达干部编制喽！”淡黄色的干部履历表，纸质相当差，却象一股暖流温暖着我的心。